落祗

《回溯》•七

#文中人物性格接近原著但有自己的不同，毕竟并不是真正的那些人#
#应该会写很多人，轮流来#
#主孙肖，多CP向#
#翔哥炸了#

——正文——　　

　　
　　肖时钦也没料到会在黄少天办公室看见孙翔，先前那段不快的记忆走马观花闪过，肖时钦决定无视呆杵着的某人。
　　“少天，你有学生在，那我找时间再来好了。”
　　少天？少天？少天！
　　他居然叫黄少天少天！他叫别人不都是连名带姓叫的么？！
　　孙翔怒气暴涨，还没邀请自己去他家就算了，无视他就算了，当着他的面跟其他男人暧昧是怎么回事？！
　　黄少天望一眼肖时钦冷着的脸色，瞧着孙翔要喷出火的愤怒，福至心灵，觉得还是解释一下的好。
　　“诶，孙翔你怎么了，好奇怪的表情，我和肖时钦是大学同学啊。”
　　怎么？大学同学就可以叫的这么亲密了？
　　他身边一大帮子同学也没一个会翔啊翔啊的叫的呀！
　　——孙翔同学，你难道觉得天天被叫翔很好？
　　孙翔气到极致，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大学同学？
　　
　　
　　“你蒙我！”
　　孙翔提高声音，语气之愤慨，犹如黄少天抢了他媳妇，虽然在他心里也没差：“你不是麻省理工的么！时钦是普林斯顿的！哪来什么大学同学？！”
　　“你不知道就不要在那边瞎反驳嘛，听我把话说完啊。肖时钦先是在麻省理工和我一起念的大学，后来读博才去的普林斯顿……”
　　黄少天扶额，彪了语速解释完毕，才蓦地反应过来，眼神怪异的看向孙翔：“你刚才叫他什么？”
　　肖时钦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拉上孙翔把门一甩，留办公室里两人面面相觑。
　　黄少天转向苏沐橙，表情懵逼：“我刚才没听错吧？孙翔叫他时钦？”
　　苏沐橙看了眼遭摔的门，说的肯定：“你没听错。”
　　
　　
　　身后门大力关上的刹那，肖时钦就茫然了。
　　他尽量忽视手里传来的阵阵温度，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他实在解释不了刚才的举动是基于哪些原因。他完全可以脸色一路寒到底拍拍屁股走人，也可以忽视在场的两人把话跟黄少天交代清楚……
　　可他居然拉着孙翔就出来了，这无异于是让自己陷入更糟的境地。
　　自那天孙翔自说自话的熊抱以来，肖时钦就有点无法面对孙翔过分耀眼的脸。
　　说不上为什么，好端端会不自然，会乱七八糟想起一大推事情，会烦躁不堪。
　　肖时钦确信，孙翔快要成为他厌恶接触的黑名单上的一员了，可这又有违他一视同仁的教育风格……
　　——去他什么教育风格！
　　他就是不喜欢孙翔！
　　肖时钦把这些异样归类为讨厌。
　　
　　
　　而此时的孙翔也是惊喜过头持续死机状态，手里是肖时钦皮肤细腻的触感，眼里是肖时钦耳际碎发行云流水。
　　这一刻，他幸福的快要死掉。
　　即使前一刻，他气的口鼻冒烟。
　　在孙翔以为他们这么走下去就是永远的时候，肖时钦果断放开了手。
　　回过神，他们处在满天雪花里，四周美丽的一塌糊涂。
　　要是没有刺骨的寒意，孙翔觉得这一定是表白的绝佳时机。
　　呆了一会儿，孙翔冷的打颤，开口：“时钦，你……”
　　啪，被雪块直击面门，孙翔愕然僵直。
　　愣了下才搞清楚状况。
　　时钦拿雪块扔在他脸上……
　　时钦拿雪块扔在他脸上……
　　时钦拿雪块扔在他脸上……
　　孙翔明白之后再次众望所归呆住。
　　他想自己接受这个现实还是需要很大难度的，毕竟时钦这次是主动啊，主动不分好坏都是积极的发展不是么？
　　虽然很明显时钦并不会想跟自己打雪仗联络感情，但起码总比毫无表示好吧。
　　这个力道有多重，这个准度有多高，这个雪块有多么冰冷，暂且不管时钦是否是打雪仗的各种好手或是熟能生巧。
　　只说明，当下有什么要改变了。
　　短短时间，孙翔脑子里迸发无数火花。
　　
　　
　　“你冷静点了么。”
　　孙翔不语，但用欣慰的脸色回答了肖时钦。
　　“我都已经答应让你去我家里了，你还想怎么样？”
　　没有激烈的起伏，肖时钦淡淡问着，面无表情。
　　孙翔的笑容定格，他咀嚼着肖时钦话里的意思，那点火花霎时全部冰冻。
　　“我不想怎么样，是肖老师你一直不明白啊。还是，我表现的不够明显？”
　　孙翔扯开嘴角冲肖时钦笑。
　　所有话语都是无力的，在某些时候口头的争辩或是表述都比不上一个表情。
　　孙翔的笑看在肖时钦眼里除开熟悉的玩世不恭，却多了分无奈。
　　而这份无奈也使肖时钦软化了态度。吃软不吃硬，也是孙翔跟肖时钦接触以后发现的。
　　也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是不明白……我不明白身上哪点让你感兴趣了？你的种种态度都让我费解……”
　　垂下眼帘，肖时钦低低的说道。
　　似是说给孙翔听，又似喃喃自语。
　　对于孙翔，他只当他是众多学生中的一个。
　　或许有相同的境遇，与同一本小说中的人物同名同姓。
　　或许有一段时间的接触，能在以后的日子里迎面碰上互相打个招呼。
　　亦或许交情浅的不久就形同陌路。
　　他是大学教师，决定了不会在一个学生身上耗费过多时间精力。可是孙翔对他的态度完全不是学生该有的对老师的态度。
　　他总能轻易的挑战他的底限，总能给他留下深刻印象，总能引起他情绪的波澜……
　　某些时候甚至跟另一个影子重叠。
　　肖时钦摇摇头，他怎么能拿孙翔跟她相比？
　　他居然会拿孙翔跟她相比！
　　
　　
　　孙翔知道肖时钦在思索。
　　他确信肖时钦不会没有感觉，但他依然对肖时钦的兀自思考乐观不能。
　　从之前的所有反应来看，最后不是你翻脸就是我翻脸，其乐融融什么的离他们太遥远。
　　所以，孙翔想来针强心剂。
　　“肖老师，你讨厌我么？”
　　孙翔自认这是他有史以来最煽情狗血的询问。
　　但很明显，肖时钦不在状态。
　　肖时钦深陷在思考中，随口回答：“不讨厌。”
　　“那你喜欢我么？”
　　孙翔继续努力。
　　“嗯……”
　　这种情况下果断飞扑不知时钦会不会挣扎，孙翔按捺下抬起的脚。
　　“嗯？你刚刚说什么？”
　　肖时钦抬起头来，眼镜沾上了水渍，一双黑眸晶亮晶亮的。
　　孙翔死命抑制住抱肖时钦入怀的冲动，装的一脸平静。
　　“老师，你说你喜欢我。”
　　“……”
　　“你刚刚失神的时候说的，你别想不承认。”
　　肖时钦接不下去，只能看着孙翔绷着脸说出匪夷所思的话来。
　　“其实，我一早就发现了。老师是喜欢着我的吧？”
　　走近一步，孙翔说：“最初的见面你就被我吸引了啊。光是名字不至于引起你的注意吧，何谈后面的偏要争个上风？不拒绝一起吃饭，本身就是默许，难道不是么？”
　　见肖时钦迷惑的神情，孙翔再接再厉：“那时你仓皇的表情我可没漏看，还是说这是一个老师被学生弄的无措时的正常反应？”
　　“我没有……”肖时钦反驳。
　　“你没有？为什么要我做课代表？为什么开始不让我去你家？为什么时不时露出似是而非的表情？为什么由着我对你这种态度？”
　　孙翔一上来这么多为什么，肖时钦不知从何答起，脸上的面无表情被迷茫取代。　　
　　孙翔心里暗笑，没打算放过肖时钦，嘴里继续说：“你怎么都不想想，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原因？你真的一点责任都没有？都是我单方面热脸贴冷屁股么？其实……”
　　孙翔放柔语气：“你早就知道的。心里总有莫名其妙的无法应对，继而变成无法面对。你一直这样，只要归类为对自己不利的就想远远逃离，包括你喜欢我这个事实……而我，你认为的吃亏，认为的难以明白，只是对你的回应而已。”
　　孙翔站到肖时钦面前，轻而易举看见其动摇的眼神。
　　“可能让你承认喜欢上自己的学生着实困难了点。那些所谓的束缚也没这么容易就可以抛开。所以，我不急，我在慢慢等着。直到……直到你能面对为止。”
　　不动声色把肖时钦圈进怀里，孙翔眼里布满笑意。
　　
　　
　　约半分钟，孙翔估摸着肖时钦也该想明白了，适时放开手，后退两步，完美避开一记直拳。
　　“时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暴力啊。凡事好好说嘛。”
　　肖时钦眼神犀利，一副对你这种人能动刀绝不动手的样子还是叫孙翔庆幸没有因为幸福昏头，而极早放手的判断有多正确。
　　“孙翔，自恋要有个度，自作多情也得拿捏分寸。我接触过的人也算多了，还没有一个像你脸皮这么厚的。要不要什么时候拿刀试试看割不割的破？”
　　肖时钦已经彻底忘了，孙翔是他学生，他为人师表说出这番话该是叫人有多寒心。
　　他已经气炸了。
　　孙翔优雅的拍拍身上的雪：“肖老师，你又不是头天认识我，怎么还说这种话？”
　　雪渐渐有增大的趋势，孙翔见肖时钦头上融开的雪化成颗颗水珠，最后在颊边滚落，忽然说道：“明天好像雪就停了，现在下的这么大，地上积的这么厚，到后天就全化了。”
　　肖时钦板脸，不知孙翔用意，接着道：“来得快去的也快。”
　　肖时钦若有所指，声音刚硬，像薄冰易碎。
　　“可是……”孙翔一下靠近。
　　这次肖时钦不闪不避，只是神色冰凉。
　　孙翔弯腰从地上掘起一团雪，塞到肖时钦手里，仅是几秒钟连心都冰透了。
　　肖时钦一动不动，任孙翔把雪放进手里再拿出，任他揉搓只剩刺痛的手。
　　“明明存在的，即便消失也会留下点什么。”
　　刺痛之中一点点暖意蔓延，最后遍布手掌。
　　如果说孙翔隐而未发的所有他能忽视，暧昧不明的情感他能逃避，那么现在，肖时钦避无可避。
　　他看孙翔脸上是并不多见的认真，视线不带半分戏谑的落到自己脸上，忽的就惊慌了。
　　他从不打算要跟自己的学生发生点什么，就算以前数个女生害羞跑到他面前告白被拒后在他对面伤心欲绝，他心里也没有动摇一毫。
　　师生高压线因为一时好奇越过就犹如飞蛾扑火，他的父母就是最好不过的例子。
　　而且，这个深情望着自己的可不是什么娇小柔弱的女生，是个如假包换的同性。
　　
　　
　　肖时钦几乎失笑，孙翔是想一下子冲破自己的两大原则么？
　　可是不巧，他既无师生恋的兴趣，对同性恋更是恶心的很。
　　要这般大尺度的破规，孙翔还真是找错人了……
　　要知道……
　　肖时钦抽回手，清俊的脸不怒反笑。
　　——他最鄙视的就是多余的设想。
　　
　　
　　肖时钦抬眸直视比他高上些许的孙翔，笑得标准：“我不认为一个毛头小子的青春期冲动能留下令人回味的东西。孙翔，寂寞难耐的话可以去找个女朋友。无聊没事的话可以玩玩网游，去当那个斗神。只要不是作奸犯科的，你都能找着乐趣。在我身上耗什么呢？还是最近流行耍老师玩？R大的教育真是要转移重点了，你说就业率百分百有什么用。教出的学生个个身怀绝技身心扭曲，迟早要违法犯罪啊……”
　　孙翔想，这就是你花了这么多时间得出的结论？这就是我浪费了如此多唇舌招来的表态？
　　那我真该把你就地正法。
　　感情这东西真是忒可怕，直叫两人都忘却现在还站在雪地里。
　　身理上机能因寒冷而丧失，顺便脑袋瓜子都不太好使。
　　两人都憋着一口气，谁都不肯挪动一步。
　　这种认知相信很多人都有过，谁先动谁就输了。
　　即使事后分析简直属于弱智行为。
　　一个普林斯顿建筑学博士，一个R大商学唯一一个拿下巴菲特招待券的特优生。
　　这时就跟所有被蒙蔽眼睛的蠢蛋如出一辙。
　　
　　
　　“时钦哥哥！”
　　过于亲昵矫情的称呼使人不禁恶寒。
　　女声不和谐的将一整片静谧划开，残留的坚持消失无踪。
　　孙翔看见笑意从肖时钦嘴角散开，眼角，眉心……
　　疏朗的温情堪比冬日阳光满目晴天。
　　他不愿意去反应，他企盼已久的笑容不是对自己绽开。
　　跟描摹假想中没有丝毫区别的真实笑靥就在面前璀璨生辉，弯弯的眉眼，满载柔情的舒缓。
　　再不是跟他开玩笑时到一半就戛然而止的凝固，也不是怒发冲冠时挑眉不屑的紧压情绪，更不是对上他就忽近忽远的真假难辨。
　　
　　
　　孙翔直至此时，才真正明白过来。
　　长久以来，他想见的不过是肖时钦开怀一笑，他想看的不过是肖时钦水润眸子里自己的倒影，他想听的不过是肖时钦如他喊他一般叫他的名字，他想要的不过是这个人……
　　因为确信了，他喜欢肖时钦。
　　异于兄弟姐妹父母朋友的喜欢，放在心上如履薄冰的爱意……
　　女人清纯姣好的面目在视野里逐渐清晰。
　　孙翔明了了，就算是从女人手上抢过来显得不太光鲜又怎么了？
　　肖时钦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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